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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蒸汽朋克西幻paro（纯属个人恶趣味）

  双视觉预警 恶龙芥川x人类法师 的故事

  人外真好啊555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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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下起了细雨。

  密集连绵的雨再次从阴沉的天降下，冲刷了一点灰尘的气息，但蒸汽机发动的轰鸣机械声并不会因此而停歇。黑色的烟气逐渐晕染密集的雨，仿佛是雨水夹杂煤灰从天而降。

 

  穿着破旧外衣的半兽人仍在雨中搬运着重要的“佩特里恩”资源，雨水停留在他们头顶毛绒绒的耳朵上，顺着带着略带防水性的皮毛滑下，成年兽人们抖动着耳朵上的水，低声抱怨着怎么又下了雨。

 

  街道下面煤灰被雨水沾湿，结成黑灰色的块状，沾染到法师的马车轮上和披着黑色兜帽的旅人的靴子底下。法师的马夫在训斥着工业区的贫民让路，披着黑色兜帽的人停下脚步，躲过了车轮溅出的黑色浑浊的水。

 

  拐过三个拐角，心里默数倒数四家，在一个隐约传来吵闹喧哗声的破木门前停下脚步。

  旅人从宽大的黑色衣袍中伸出一只瘦削苍白的手，掀开了兜帽，露出黑色的犄角，由白渐变至黑的鬓发，和一双掺杂着羸弱病气的摄人竖瞳。

 

  这个身形瘦弱的少年抬起腿，一脚踹开这扇沉淀着厚重污浊和油光的门。

  室内热闹的气氛骤然停下。

 

  “你这小子——”

 

  长着獠牙的巨型兽人酒保率先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沉默，伸手要去拽这个小鬼的衣领，像是对待以往无数上门挑事者一样把他扔去出。

  但下一秒，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，变成比刀刃还要锐利的武器，贯穿了兽人的手臂。

 

  血伴随着哄笑声溅出两米远。

 

  而这个少年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密集的细碎水珠，神色冷漠，带着点事不关己的高高在上，然后缓缓开口道：“在下芥川。”

 

  “散了啊。散了啊。”有着长吻的狼人从吧台后面走了过来，挥着手赶人。他看起来拟两米高，脖子上的油光水滑的鬃毛蔓延到衣服领子下。“这是卡沙叫过来的人，再起哄小心她拆了我这家店。”

 

  这个身形高大的兽人转过头来问芥川：“你要什么？卡沙说你来了的话让你给她带杯火焰威士忌。她现在在楼上。”

 

  而芥川双手垂下，再次融入一身流动的黑色之中。他保持着这份表情，对询问充耳不闻，径直走上了二楼。在他刚好站定在二楼门前时，底下的喧闹声再次响起，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。

 

  有物体袭来的破风声响起，盘旋在他衣袍之中的黑兽猛然露出了利齿，吞下了这一杯混着烈酒的厚重玻璃杯。

 

  芥川龙之介抬起眼，看见了双脚交叉搭在桌面上，腰靠着椅子，满脸写着不爽的任务对象正坐在对着门口的位置，半阖着眼来看他。

 

  “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。”她将腿放下，坐得离桌子近了些，不满道：“掌控帝国最大的海德薇港的黑手党业务也这么差劲的吗，我已经等了你将近十分钟了，难道你们这些黑手党的脑子里除了打打杀杀以外就什么都没了吗？”

 

  没有任何兽人的特征。这是个有着一头黑发和纯净蓝眼的人类少女。她眼角微微一动，先前的严厉化作了冰，消融在她带着怒气的眼里。

  人类在上次大战中已经损耗了大量的人口，在和平时期又有瘟疫席卷而来，这两场灾难带走了这个世界上五分之四的人类。按照帝国第二次人口统计，人类和兽人的比例已经达到了1：1000，这也意味着人类本身就变成了一种稀罕的物品。

 

  更别提是这种年轻的、充满活力的美貌人类少女。假如把她当作可支配的资源，那么她在黑市的拍卖会上最低应该会拍到五百万金币，约等于港口黑手党三个月的收入。如果运气好，或许可以拍到一千万，那就是十分庞大的数目了，远超这次任务的酬劳。

 

  这里有着冷厉不足却稍显怠倦的淡淡酒味，其中还混杂专属于人类少女的柔软、温柔气息。他微微屏住了呼吸，继续跟她对视。

 

  在芥川龙之介打量她的时候，她也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个看起来相当瘦弱的黑发男人。她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他黑色的狰狞犄角上。

 

  她似乎有点惊讶，微微抬起了脑袋，露出纤长脆弱的颈部。洁白、柔软，没有用于保护自身的鳞片和御寒的皮毛，一只手就可以捏碎的颈骨。但尽管外貌看起来如此脆弱，她却有着一身不太好的脾气。

 

  “居然是恶龙芥川。”她皱起了眉，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，“我觉得我更需要的是重力使，跟兽人呆在一起对我而言真是一场漫长的折磨。”

 

  “中原干部临时有要事出差。”他语气冷淡地开口解释，“接手这个任务的是在下。”

 

  黑发人类撑着脑袋继续打量他，不再说话，似乎是在评估些什么。

 

  这楼层里不知道谁的三重机械表在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声响，楼下大厅的西洋钟发出了整点的浑厚钟声。不远处哥特建筑的教堂塔楼上也传来震耳欲聋的报时，敲钟人敲了十二下，正是晌午时分。

  不远处港口传来轮船发动的轰鸣声，雨还在下着，细碎的机械运转声带着煤油的味道从窗户传来。

 

  不可抑制的疼痛和痒意又从呼吸道里出现，芥川咳嗽了两声，然后声音毫无波澜地说了句“失礼”。她叹了口气。

 

  人类伸手打了个响指，无声的冰块从她身后冒出，准确地打中了木窗承重的边缘，窗户应声关上，隔绝了外界难闻的气息。

  ……竟然是个法师。

 

  她站了起来。

 

  “走吧。”她拉上了兜帽，露出了半截莹白脆弱的手腕骨，说：“看来我们是相看两厌。我们赶紧出发，把我护送到坎拿大，你这次的任务就完成了。”

 

  芥川龙之介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，跟着她身后三步的距离，再度估算起她的价值来。

  却像咳嗽一样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她冰蓝色的眼睛。

 

  -

 

  人类有多么脆弱，价值有多么高昂，对兽人有多么致命的吸引力，所有的这些我都十分清楚。自我在懂事以来，收养我的好心老兽人就天天告诉我，我是个人类，跟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人类。

 

  我在六岁那年觉醒了魔力天赋，老兽人悲喜交杂地告诉我，我以后或许可以拥有当一个人类的资格。

  魔力跟异能的千差万别，天生的异能者们占据了每个兽人种族10%的人口，而且并不是所有异能都有用，只有战斗系或者优秀的辅助异能才能获得出人头地的机会。而魔力天赋的功能是固定的全元素掌管，几乎是脆弱人类群种独有的力量，而在其他物种出现的概率不过百分之一千分之一。在人类没落的当下，法师不可不谓金贵。

 

  永动机的齿轮亘古转动，伴随着贫民区、也称工业区的扩张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。收养我的兽人在我十六岁的某天病危，他告诉我，要是我以后无家可归，可以去位于帝国对岸的那家“武装侦探社”。

 

  “如果是在那里，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类。”老兽人这样对我说，拍了拍我的脑袋，叹了口气。“但……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类。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快乐。”

 

  “去吧。”他说，“哪里都好，去试着找到你的容身之所吧。”

 

  在那一天，我失去了我的父亲。

 

  后来我在这片由黑手党掌管的这片区域混了几年，虽然混得一路风生水起，但还是没有什么容身之处的感觉。最后我决定听从他的建议，去帝国的另外一边。

  于是我以高价雇佣黑手党来护送我。

 

  港口黑手党在这一类的任务上风评还不错，我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，虽然是黑手党，但似乎也有点职业道德。为了避免在路上碰到些什么意外，我决定雇佣一个护卫。

  我心目中的理想人选是那个非人也非兽人的重力使，但没想到派来的是恶龙芥川。

 

  恶龙芥川的名声，我大致也听闻过不少，虽然全都是负面地不能再负面的消息罢了。我考虑了很久要不要把他退回去，但是鉴于他表现还不错，没有对我发火，也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，在他的咳嗽声下，我还是决定接受这个护卫。

 

  我知道他虽然是长生族，但身体似乎不太好，也花费了常人不可及的鲜血和努力爬到了这个地步。比起鲜花，我更欣赏他跟我如出一辙的倔强和好胜心。

 

  从海德薇港出发，去到坎拿大的路程估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。因为人类的身份，虽然提前办了假的身份证件，但还是不能跟兽人们接触过久。只能大部分靠步行，小部分路途乘搭轮船和火车。

 

  路程前几天都相安无事，他没有什么异常，还是静静地待在我身后，每当我一回头时，都可以对上他那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竖瞳。那是冷血动物特有的，像是捕猎者一样带着威慑感的瞳孔。

  每次跟他视线相接，我都会有一种被盯上的，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
 

  出乎我意料的是，他似乎意外地会照顾人。关于野外驱蚊、生火、可食用果实这方面他似乎都很了解，虽然沉默寡言，但是还是会出言提醒我。在这一点上，他可以说是相当尽职尽责了。

 

  “你的出价很高。”他面对着我疑惑的视线是这样回答的，“只要能够完成任务，在下会不择手段。与你无关。”

  这样真是太好了。

 

  在他的注视下睡着和醒来，都会有一种自己是被恶龙守护的珍宝的错觉。这种错觉给我带来了微妙的安心感，以至于他站在高地上向我伸出手拉我上去时，我居然会毫不犹豫地搭上他的手。

 

  果然是冷血动物，他的体温跟我相比冷了不止几个度，冷得像是冰冻过后的陶瓷。

 

  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大对劲。他似乎也僵硬着身体，跟我有一样的感受。

 

  “……这就是人类的温度吗。”

  我甚至能够听到他的喃喃自语。

 

  “因为人类是恒温动物。”经过这几天的相处，我对他的脾气也没有这么坏了，反而是还有耐心的解释，“龙，我们没有像你那样的冰冷鳞片，所以我们也不需要冬眠。”

 

  看他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，我上前抓住他的冰冷苍白的手，让他感受我的体温和脉搏。

 

  “听到了吗？”我问他，“这是血液流动的声音。人类的新陈代谢速度比你快很多，所以我们体温要高很多。就像是帝都的永动机一样，工作得越快，产生的温度越高。”

 

  他看起来是想明白了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，而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感受到了被危险盯上的预感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于是我松开了他的手，摸了摸他头上尖锐的犄角。

  跟他一样冰冷，锐利，却带着容易令人沉沦的美感。

 

  我开始时常看着他失神。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，但是为了保险起见，我决定暂时先远离这条看起来很温顺的恶龙。

 

  -

 

  这趟任务比想象中的要难。

  如果是单纯地斗争厮杀，那对芥川龙之介而言是小事一桩，而在这个任务中，他需要做到的是控制住自己，不去伤害到自己的任务对象。

 

  人类。

  薄薄的皮肤层下会传来血液的气息，不同于他所猎杀过的诸多兽人，这股血液的气息中没有那种浓重的腥臭，反而是带着一种“甜”的意味。是腥甜。芥川对甜这个味觉并不讨厌，就算是混杂着血液的气息，在呼吸间闻到这股味道时，他都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宁。

 

  是以往无数次，接近于死亡和良夜的、从心脏处传来的安宁。

 

  理智在叫嚣着不要沉迷于这种软弱虚假的安宁，而他却时常做不到。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，理智与身体本能的较量。

 

  会忍不住的。忍不住用指尖划开她的血管，饮下她的血液，就会知道人类的鲜血的味道。他抽动着手指，前面行走的法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，回头一看，再次撞上她冷蓝色的眼中。

 

  在那一瞬间，什么念头都没了。

 

  这种神乎其技的本领，让他有一种错觉：就算是港黑一年，不对，两年……或者是无数年的流水，可能都拍不下这个人类。

 

  “走吧。你在发什么呆啊，龙？”

 

  她似乎是在笑。又好像不是。也只有人类才能做出如此微妙的表情。

  龙喜欢无价之宝。他模模糊糊的，突然想起这句从很久远时期就流传下来的老话。对于以前的他而言，光是活着就已经是一件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事情，是否拥有宝物，也并不怎么重要。如果是现在的话……

 

  人类是恒温动物。光是听到恒温这个词，他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漫长而充斥满危险的冬眠。他的身体实在太差，只要有一点疏忽的地方，或许是巢穴被入侵、也或许是那个冬天过于寒冷，他就有可能长眠于寒冬之中。所以每次的冬眠，对他而言，都意味着再一次经历死亡。

 

  而人类是有温度的。

  ……如果抱着人类的话，冬眠期会更加顺利吗？

 

  即使知道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，但他还是会继而想下去。一路神游，甚至想到了下一个冬天想要邀请她一起冬眠这件事。但是为什么是她呢？明明有很多兽人都可以，但芥川就只对她莫名产生过这种想法。

  冬天是危险的、致命的，这么多年来他都拒绝软弱的保护，孑然一身撑过那段时间，为什么现在却又想接纳那个人类呢？

 

  想不明白。

 

  或许是因为人类的血液是甜的，她看起来也没有危险性。他略显焦躁地这样自我解释着，却发现了那个会握着他手的人类开始疏远他了。

  这段路程接近尾声，他们几乎横跨了这个帝国，来到了最后一个城镇。

 

  这里是有着见鬼的灿烂阳光的地方。甚至会有愚蠢的金发狮子兽人上前朝她搭讪，事后还不死心的纠缠。

  芥川捏紧了手指骨。

 

  感到被冒犯，在这一刻，他才深刻的明白其他因被触碰宝物而愤怒的愚蠢的龙是怎么想的了。这是刻在骨子里的、由上古时期流传来下的血脉中的，易怒、阴霾、和极强的占有欲。这是龙的天性，也是芥川龙之介无法抗拒的天性。

 

  是 我 的

  这三个字如同诅咒般盘旋在他脑中，手指微微颤抖，在跟在她身后快步离开的那一瞬间，黑色的利刃贯穿了金发兽人的喉咙。

 

  后知后觉的焦灼如同涨潮般涌上来，无论是身为人类的她也好，还是仅仅是她也好，这些是不必思考的小事。现在最重要的是，该怎么留下她。该怎么完成任务。

  护送任务到明天即将结束，这样一来的话，他就不必再受这种折磨。但是如果说把她交出去，让这种稍微一碰就会碎的无价之宝在远离他的地方生活、成长，然后再变成别人的珍藏……

 

  光是想象，都让他咬紧了牙关。暴长的尖锐犬齿轻而易举地划破口腔，让他无时无刻都置身于血腥味和挣扎之中。

 

  最后一个夜晚，人类如常在他面前毫无戒备心地睡下。

 

  淡青色的脉络在暗沉的光下比她白皙的皮肤还要显眼，细小的血管自颈边蔓延，最后隐没在深色的头发和衣袍中。脆弱感和灭顶般的毁灭欲同时升起。

  ……任务。会失败。

 

  他俯下身，张开嘴，轻而易举地咬住了她的侧颈。甜味蔓延在舌尖，带着至死方休的沉沦意味，拉着他往下坠落。

 

  近距离面对着她猛然睁开的漂亮眼睛，他们的鼻息相互交融，他甚至可以看到在她眼中映出来的、他自己的漆黑竖瞳。

  猎物没有反抗。

 

  “任务失败。目标对象死亡。”他这样宣布着，“现在，你是我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