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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犹如此

【jojo/花京院典明】我的朋友花京院

  没啥CP向

  第一人称视觉 我流日常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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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我的朋友花京院典明,看起来温文儒雅风度翩翩,其实内在里比谁都还要犟,要是认定了些什么事或者什么人,真的是十头牛都别想把他拉回来。

  谁也拿他没办法。他的父母对他这个性格也很清楚,一直都忧心忡忡地找我聊天,企图在某些事情上通过我来改变他的意见。

 

  这当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了。

  偶尔在街上遇到花京院太太,她都会带着点欣慰和担忧地看着我,说:“我家那孩子真是承蒙你照顾了啊。”

 

  确实是这样。自我跟花京院认识以来已经有十只手指都数不清的年头了,就连他小时候被狗追了三条街、国中时期床底下藏h漫和R级galgame的事情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。实话说,就算是他的父母,都没有我对他的了解多。

 

  “没有的事。”而我通常会这样回答她,“因为我们是朋友啊。”

 

  朋友这个词正常无比,只要人活在这个由人际关系和阶级等级而组成的社会之中,就必不可免地接触到“朋友”这种概念的东西。确实是很稀疏平凡的一个词,但是放在花京院典明这家伙身上,就有点格外金贵的意思了。

  当然——并不是我自卖自夸——我确实是第一个、也是目前为止以来唯一一个,能够成为他的朋友的家伙。我已经被他妈无数次扯着问她儿子是不是自闭/抑郁/社恐一类的心理疾病,前两个先不说,但这家伙绝对是没有社恐这个毛病的。这点我可以用追他的百来个小姐姐来发誓。

 

  但怎么说呢。我一直以来认为人是有多面性的,是绝不能简单地用几句话来概括出别人的性格特征。但花京院,是不一样的。他这个人,清高又倔强,温和又友善,明明是活得自相矛盾,却令人无法挑出些什么刺来。

 

  “人在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。”他曾经这样对我说过,“记录在电话本上的有200个,其中经常联系的会有50个,排除基本的社交礼仪外,这个数字基本就已经是归零了。”

 

  “……为什么?”他笑了笑,带着某种温和的残忍气息,继续说:“因为没有必要。我曾经认为我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一个真正的朋友,一个跟我心意相通的人。你是个例外,但其他人,依旧是没有必要的。”

 

  我说过了,这家伙是个脾气超级犟的男人。只要是认定了一件事,他就会一直这样下去。

 

  “既然如此的话,”我冷静地举手分析,“你以前还会相信你能和小狗交流,为什么你现在又不会继续跟狗对吠呢?”

 

  “……因为你曾经放狗追过我三条街。闭嘴。别偷笑了。”

 

  小时候的花京院典明坚信自己有着其他什么特别的才能,他认为他应该可以跟狗交流,于是每天都会耗费上几十分钟来跟我家门前的那条高加索激情对话(吠)半小时,我觉得那条高大的黑犬在他的骚扰之下连换毛期都来得格外勤快,每天都一脸忧郁地看着我,仿佛是在求我阻止一下那个陌生的奇怪小鬼。

 

  于是为了能让我的狗能在狗生之年过得快乐一点,幼小的我决定解开狗绳,让它自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。

 

  结果那条高加索是爽了,我被我爸吊起来痛骂了一顿,他提着眼泪汪汪的我上花京院家的门道歉。谁知道他爸妈高兴得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好吃好喝地把我供起来招待,连带着一起受到礼遇的父亲也一脸迷惑,偷偷问我是不是为了故意讨骂对他撒谎了。

 

  ……苍天可鉴,我绝对没有这个讨骂的爱好。

 

  “诶呀、诶呀,典明也终于交上了朋友,你们是新搬来的那家对吧?”他妈又塞了一盘小饼干到我怀里,笑得一脸欣慰:“请不要客气——再放一次狗也完全没有问题噢。”

 

  我曾经就这个问题,认真地问花京院他是不是亲生的,结果他偷偷摸摸翻规矩找了半天,终于翻出了自己的出生证明。于是我们两个面对面地沉默坐着,思考了半天,因为上面不识的字太多,遂放弃求证,最后默认亲生。

 

  “……对了。”他那时候还指着一块空地,这样问过我:“你可以看到我的绿色法王吗?”

 

  我当然是什么都没看见了。我很懵,但是好胜心让我不能认怂,于是我谨慎地点了点头,一本正经地反问他:“那你能看到我的红色仙女吗?”

 

  他倏尔睁大了眼睛,注视着我,缓缓摇了摇头。

 

  自那之后,我们就成为了对方的唯一一个朋友。我小时候没有朋友,是因为经常搬家,而他没有朋友,是因为大家都看不见他的绿色法王。我虽然也确实看不见,但阴差阳错之下,也成为了他的朋友。

 

  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。于是我们就一起从国小玩到了国中。可能是因为看在我终于交到了朋友的份上,我的父母也拒绝了继续调研的出差任务,反而是专心地留在这里工作。

 

  在那段时间,国中里面流行着塔罗牌的命运占卜法。

  那时花京院已经懂得了内敛的精髓,他不再那么不近人情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,但偶尔还会黑着脸来像我抱怨周旋在女孩子身边很累。

 

  “那既然很累的话,继续不近人情不就好了吗?”

 

  他却摇了摇头:“这个世界,是值得去温柔以待的。”

 

  在讨论了一番玄而玄之的中二发言之后,我们放学后决定也去玩玩那个塔罗牌的命运占卜法。我还清晰地记得他抽中的是大阿尔卡那牌的“教皇”。是正位逆位我已经忘了,模模糊糊间只记得的就是有人跟我提到过,拿到教皇牌的家伙一般是“有原则、有责任感,但某些时候会很固执”这样的说法。

 

  明明是那么玄学的东西,我对于我抽中的是什么牌、牌解是什么,也已经通通都忘得一干二净。但唯独对于那番话记得那么清楚。

 

  “我总觉得你跟我是一样孤独的人。”他这样对我说过,“但有时候我又觉得,我们是不一样的。”

 

  “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。”我回答道,“只是我们的孤独比较接近罢了。”

 

  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,但他却有些不太赞同,在某种日益成长的绅士风度之下,他最后还是没有出言反驳我。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曾经那个会认真跟狗对话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身形高大的少年,他不再像曾经那么冷冰冰,而是学会了以礼待人,用温柔的笑来拒绝别人的交往请求了。

  我时常会觉得很困惑——我们明明是一同长大的,但是时间之于他的作用,为什么会比我强这么多呢?

 

  “因为我在成长啊。”他笑着说,“我总有一天是要孤身一人面对这个世界的。你也一样,快点成长吧,我的小女孩。”

 

  这话听起来很成熟对不对?但前提是如果他没有一边拿着手柄噼里啪啦按得巨响,一边笑得一脸狰狞地说出这番话的话。

 

  “输吧输吧输吧——!!哈哈哈!我赢了!胜利是属于花京院大人的!”

 

  收回所有前话,在我面前他和以前毫无区别,就是一自闭的死宅电玩迷而已。

 

  国中快结束的某一天他突然垂头丧气地来找我。他很少会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刻,仿佛下一秒是要经历天塌了的世界末日。

  “我要搬家了。”他说,“我要搬去另外一个地方上中学。”

 

  我想了很久,迟疑地鼓起了掌:“……恭喜脱离迷妹的魔掌?”

 

  他屈起手指来轻轻地敲我:“恭喜你个鬼啊!我们以后要分开了啊。你这个自闭儿没人理得抑郁症了怎么办?”

 

  我对他比了一个完全OK的手势,得意道:“有女神转生系列陪我,我完全大丈夫。听我一言,女神转生系列天下第……”

 

  他嗤之以鼻:“那种rpg有什么好玩的啊。赛车竞技游戏才是王道好不好?”

 

  “?!请你对天下第一放尊重点!!!小心我去你床底下翻美少女写真噢?”

 

  “都说了没有这种东西啊!!”

 

  于是我们那天又像往常一样拌了半天的嘴,天色渐暗,夕阳沉没在街道的地平线上,他在回家前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
 

  “我要走了。”

 

  “走吧走吧。”我又叹了口气,失落地说出了心里话:“以后短信联系好啦。但我觉得你去到新学校之后会交到新朋友然后忘掉我……”

 

  他突然又笑了。

 

  “你啊。你啊。”

  可能是夕阳光过于温和的,也可能是他生来就带着这股温和却又神秘的少年气。我形容不出这种感觉,反正他就是在对着我笑。他说:“虽然我觉得没多大可能。但是如果我真的可以交到朋友的话,我一定会介绍给你认识的。”

 

  “……那如果人家不喜欢我怎么办?”

 

  他假装惊讶地扬起了眉:“那他就不是我的朋友了。”

 

  我被他逗笑了。

 

  “那一言为定,”我朝他伸出尾指,“请你努力去交朋友啊。”

 

  他一脸拿我没办法地伸出了手。什么啊,明明拿他没办法的人是我才对啊。说出来有点丢脸,其实那天不知道为什么,我半夜捂着被子哭了很久。在天亮之时,我的泪水才跟露水一起随着黎明的蒸腾而散去。

  我感受到了有什么冰冷的触感揩过了我的眼角,但当我睁开眼看时,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。

 

  花京院典明搬家了。

  他在这个假期去了一趟埃及,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性情大变,唯一没变的就是还记得跟我打电话。虽然他还是会说乱七八糟的话,比如“哈哈哈哈哈!我不做人啦!!”这种诸如此类的就是了……我一直都想着怎么还没有人打醒他,某天我就真的接到了他的来电,他告诉我他被狠狠地揍了一顿。

 

  我用肩膀夹住听筒,再次默默地鼓起了掌。

 

  透过了几千公里、一座山脉的距离,我隔着电话的电流声,看见了他礼貌而绅士地翻起的白眼。

 

  我继续问他:“那么,你交到朋友了吗?”

 

  一向都会直接否认的他,今天却突然迟疑起来了。

 

  “……或许吧。”

  他最后居然这样含糊其辞地告诉我。

 

  在那一瞬间,我真的太高兴、太高兴了。

 

  接下来他又告诉我他会再去埃及一趟,大概两个月左右,说暂时不会联系我,但是让我放心。我哪里放心得下啊。

 

  我想了很久,迟疑地开口:“我倒不是担心你的学习……但如果你是之前在埃及有艳遇,搞大了别人的肚子现在收到消息要赶过去的话,一定要路上小心啊,典明。”

 

  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  他沉默了好半天。

 

  最后他那边传来男人吵杂的声音,他慌乱地说些什么“没有”、“你们误会了!”这样的话,然后急忙地跟我说有朋友来了,先挂电话了,下一秒,听筒就传来忙音声了。

  你看,明明都已经承认是朋友了,还死鸭子嘴硬,这真是个倔强的男人啊。

 

  不过如果是他的朋友们的话,一定能够跟他心意相通吧。

  一定。

 

  ……

 

  在后续的某天,我突然做了一个梦。

  我梦见漆黑暗沉的夜晚,有漫天的绿宝石在飞溅。那个年幼的、总是待在房间里不肯出来的花京院典明,突然出现在这片连我都觉得非常陌生的土地上。

 

  他朝我露出一个笑容,然后扯了扯我的衣摆。

 

  “你看。”他指着另外模糊的一边,神色自豪地向我介绍道:“那是我的朋友们。”

 

  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,也看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。我在那一瞬间明明很为他高兴,却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间就泪流满面了。

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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